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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8、蹭的累

98、蹭的累

值得一提的是,在这位老者的介绍下,叶瑶总算是清楚地明白了这间屋子的人员构成与个体差异。

例如这间屋子里最慈祥的长者。之所以了解这么多人类和魔族的事情,是因为她是人魔两族混血。虽然从小生活在魔族的领地,但也耳目渲染,知道人族方面的语言和文化。

或许是因为父亲是人类的关系。奶奶并不同于一般的魔族那般好斗,从小便性情温和,在同龄人中是被视为异类一般的存在。

而现在之所以在这里生活,是因为子女都下落不明——这在魔大陆似乎是很常见的一件事,魔族经常会因为或大或小的争端与矛盾而大打出手。最后,能安度晚年都很少。就算少有几个能活下来的,也会因为家庭的原因,不一定会赡养老人。

而在暮年之际,奶奶连续捡到了两个孩子。

第一个是那声音冷淡的少年。听奶奶说,少年似乎也是人魔混血,在额角上长着鬼族的尖角。但除此之外,外观与身体素质都与人类无异。

捡到少年是五六年前的事情。少年是从城镇附近一片溪水的上游飘流下来的,当时全身是伤,并且对人还极度不信任。奶奶想为他救治,他也极力反抗。最后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动不了了,才让奶奶成功上药诊治。

少年在那之后似乎无家可归,也没有什么目标。奶奶便让其在这住了下来,教了他如何在魔族领地生存的技巧...这一住就是五六年。期间他也隐约透露过自己是从人族领地意外流落过来的,但本人似乎没有回去人族领地的想法。

顺带一提。时至今日,少年也没有对奶奶说出过自己真正的名字。以至于外人称呼少年,都是用喂、那个谁、小子之类的方式。

而捡到阿鲁则是在少年来到这个家居住了两三年之后的事情。

不同的是,阿鲁是自己跟着少年回来的。当时全身穿着破旧的衣服,一副难民打扮的她,那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让奶奶印象深刻。

据阿鲁所说,她是在一所贫瘠的村落里生活长大的,直到某天村子来了一车商队。表面上是采集物资,实际上是挑选奴隶。

而她的父母更是为了钱财,将她卖给了商队。在途中还偶尔会遭到殴打和虐待。好在当时商队的行进路线上出现了魔兽肆虐,她在路途中成功找到机会,跳河逃走。

而少年捡到少女的位置,也恰好就是这座城镇附近河流的上流地段。

“当时。他还是第一次请求我,希望能让阿鲁住下...大概,他是将阿鲁,当做了什么重要的人吧。”

奶奶伸着颤巍巍的手指,在叶瑶光滑白皙的右臂肌肤上划下文字。

叶瑶心中思虑。或许奶奶也清楚,少年大概是在人族中被迫害,才流浪到了魔族领地。这样,也能解释他为什么在最初无法信任任何人,甚至连治疗都不愿意了。

至于为什么对阿鲁起隐侧之心——大概是因为有他们彼此之间着类似的过去,才会如此请求吧。

“之后的日子。这家中也热闹了不少。阿鲁也慢慢地开朗起来,连带着那个孩子也愿意多说些话了...就这样安稳的过了几年,前不久,他们又发现了你。”

奶奶书写着文字,同时还用另一只苍老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叶瑶的脑袋。动作中满是慈爱。

咚、咚、咚...

忽然,从那有些老旧的木质大门外,传来了富有节奏的声响,同时伴随着一阵轻微的话语“我们回来啦。小黑~奶奶~”

叶瑶立刻心领神会地站起身来,迈着碎步径直走到大门边上。抹黑着解开大门的老旧卡板。

大门的门锁是以前乡下常见的机关。用一根两根扁平木板穿插过两扇大门的门把手,通过这种方式来固定大门。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入室抢劫的话,基本上只需要几锤子就能砸烂这老旧的木门,但也肯定会发出大的动静。

所以,似乎会有人通过敲门的方式引诱人开门,随后趁机抢劫。因此,只有在确认门外说话的声音,才能打开大门。

思索间,面前的大门被打开一个狭小的缝隙。两团温热的气息顺势从外溜进屋内,期间还不忘关上门。

其中一个气息,带着沉重的脚步声走向屋中的杂物堆处。而另一团气息则是径直站在叶瑶的面前。

“小黑~今天在家怎么样?”

伴随着温暖的体温,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掌覆盖上叶瑶的脑袋,温柔地抚摸着。

叶瑶虽然感到头发似乎被揉搓的有些凌乱,但也不好躲开,只能按照记忆对面前的人比划手语。

“还好。今天没有人来敲门...喔~小黑手语学的好快!了不起了不起~”

阿鲁活泼的声音响起。像是撒娇一样,她将半个身体黏在了叶瑶的身上。

明明从年纪上看应该是叶瑶更大。但在身材和身高上,年仅十岁的阿鲁,却压倒性的碾压了她。个头上感觉估计有个一米六多了,而她也才一米五不到。

“别玩了。阿鲁,准备做饭。”

冷淡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,只是这么一点时间,少年便已经收拾好了东西,准备烹饪今天的晚饭。

不过说是做饭,其实大概也只是用火烤或者闷土豆——叶瑶这几天就天天和他们吃烤土豆,很久才能吃上点其他素菜。

“嘿嘿,来啦~”

阿鲁调皮地一笑,最后捏了捏叶瑶的脸颊,感受了一番那细腻弹滑的触感后,便蹦蹦跳跳的去到了少年的身边。

感受着不远处少年教训阿鲁的细微动静,叶瑶心中略有感慨。

由于无法交流,奶奶的手语也只是简单的传达一些意思。所以目前的几人都不清楚叶瑶的真名。于是在阿鲁的提议下,以她那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为由,取了一个叫做小黑的名字。

...只是从对待的态度上看,更像是给宠物猫取名。

“很受欢迎呢~”

“别笑话我啦。”

抹黑着坐回原位后。奶奶立刻在叶瑶的手臂上写下话语调侃,令叶瑶不禁羞红了脸,连忙写字回应。

在这里生活的一段日子,除了在洗澡和上厕所有些麻烦以外,其他都还好。

如果有机会的话,叶瑶还是希望能让这几个善良的人,去往条件更好的地方...

“待会吃完了和我出门一趟,我有话和你说。”

忽然,叶瑶感到肩膀处被轻轻地拍了拍,同时还有少年的声音在耳畔轻微的响起。

只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,少年又对着她身旁的奶奶道:“您别着急...我就只是和她聊聊,又不做什么...您看我欺负过阿鲁吗?我干嘛欺负她...真的就只是普通聊聊...我避开你们?...呃...这毕竟关乎隐私...”

奶奶似乎很是焦急的样子,虽然出不了声,但是在空中比划的动静都快划出风声了。听起来真的是有些着急。

“没事的啦。”

感觉继续下去的话会有损奶奶和少年两人之间的感情。叶瑶便伸出手来,轻轻地攥住奶奶的一条手。待到其冷静下来后,在这条手臂上轻轻写下劝解的话语。

“他虽然有的时候比较凶,但其实是个好人。我知道的。”

近几个星期,少年虽然很少与她有过交流,但是不动声色之中流露的温柔她都注意的到。

他只是不善言辞并且封闭了自己,但并不代表他不温柔。

在这之后,叶瑶又好言好语劝解了好久,奶奶才像是勉强同意。少年甚至还悄悄地对叶瑶道谢,随后才转身跑去处理今晚的土豆了。

一连吃了几个星期的土豆,叶瑶除了感觉有些腻以外,心中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。身体也没有出现因为缺乏肉食而不舒服的症状。

一顿晚餐土豆下去之后。少年让叶瑶披上遮掩全身的粗糙长袍,再让其牵着一条有些破旧的布料,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屋子。

具体是去了哪,叶瑶她也不是清楚,只是少年走的路都十分弯绕、漫长。一趟出门走了足足有十几分钟,直到听到了一阵潺潺流水的动静,少年才停下了脚步。

等回过神来,叶瑶已经完全忘记了回程的道路。

“你倒是完全不怕啊。”

忽然间,面前的少年开口,冷淡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信任。

“我应该怕比较好吗?”

叶瑶伸出手,在对方伸过来的手臂上,写下据说是人类通用的官方语种的文字。

倒不是在嘲讽,而是真切的不明白对方的这番举动。

“当然的吧?在瞎眼的情况下,被人带到不知道什么地方,而且周围还是陌生的环境,不怕才是异常吧。”

少年的声音除了冷漠之外,还有一丝异样的烦躁。

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理喻之事一样。

“不怕呀...因为你很温柔。”

注意到对方的心情不太好,叶瑶只能弱弱地在对方的手臂上写字...但...

“哈?你眼睛瞎就算了,人认都不会吗?你从哪里看得出来我温柔的?”

忽然间,胸口处的衣领传来一阵拉扯,叶瑶不得不踉跄地前走两步,被对方扯住衣领举高。在数秒的窒息感之后,才被对方粗暴地丢在地上。

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叶瑶没能反应过来。直到被甩到了地上之后,才因为小巧的臀部受到的疼痛而发出少许可爱的悲鸣。

“说啊,被这样对待,你还有什么要说的?”少年用着恼怒的语气,拽住叶瑶仅剩的那只右手,放到自己的手腕上。

而晕乎乎地叶瑶虽然不是很清楚当下的情况,却也还是老老实实地遵从对方的指示写下文字。

“能发现我被烫伤而及时拿走土豆。在平日会刻意制止阿鲁过度亲近我。会刻意收拾干净家里的地面,在尖角处贴上布料。说着嫌弃,但还是会给阿鲁小姐和我带点能派上用场的工具...一路走过来都有刻意调整位置,让我走比较平缓的地方。以及刚刚叫停的时候,刻意停下脚步对我伸出手让我写字。哪怕把我丢在地上时,也有刻意的调整力度和高度,摔在平缓的地面...”

完全不知道对方目的的叶瑶,只是呆呆地将自己的想法,完全书写在对方的手臂上。

只是越写下去,对方的手臂就越是在颤抖。与指尖接触的肌肤似乎也变得有些发烫。

像是在忍耐羞耻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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